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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他是喝酒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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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他是喝酒摔死的

薛萍回憶起那場景,眼淚就在眼圈裏翻滾,滿臉憐惜。

“趙雙冬爬到我跟前,拽著我的褲腿求我,讓我別報警。

讓我千萬別報警。

說她是走夜路時被人強奸後懷的娃,打暑假工就是為了打胎。

要是報jing,全世界都知道了,她這一輩子就毀了!

我當時……心軟了。

我也是個苦出身,知道一個女娃子想要擺脫貧困的家庭,只能靠拼命學習出人頭地。

要是真的報警了,她這一輩子真的毀了。

我把她爸媽叫過來,她媽來了以後都嚇傻了,跪在地上就是哭。

一遍遍的說著,孩子我對不起你。

然後娘倆就跪在我的面前磕頭,苦苦哀求。

我真是於心不忍。

這事真的捅出去,我倒是無所謂,已經要退休的人,沒啥前途可言。

可趙雙冬這個孩子,得讓人一輩子戳脊梁骨。

家裏肯定會讓她輟學,嫁人,有這麽個案底在,能嫁什麽好人家?

被人強奸,沒錢打胎,這也不是她的錯,不該她用一輩子承擔。”

小於不讚同的插了一句,“薛校長,要是報警了,說不定能找到那個強奸犯,把他繩之以法,還趙雙冬公道呢。”

薛萍搖了搖頭。

“孩子,那是十幾年前,偵辦條件根本不如現在,別說基因庫了,就連攝像頭都不多。

茫茫人海,上哪兒找那個強奸犯?

更何況,生下來,孩子已經死了。

為了一個死掉的孩子,把一個活生生的大姑娘前途給毀了,這值嗎?

我思量再三,決定替她瞞下。

她們家裏沒錢,我還私人拿了五千塊給她去醫院。

後來我輾轉聽人說起,趙雙冬考上了很好的大學,我替這個孩子高興。”

姜一想說。

正常難產而死掉的孩子,是不會有這麽大怨氣的。

只有健康生下,又被親人親手……才會怨氣沖天,彌留人間,一心想著覆仇。

可看薛萍替趙雙冬驕傲的樣子,她不忍把這個可怕的真相告訴她。

薛萍老人喃喃自語:“以前人人都說是鬼校,我去轉了幾次,也沒發生什麽事。

這忽然死了四個人,莫非當年的事真有隱情?是我錯了?我不該瞞下嗎?”

這個全身都是責任感的老人,渾身彌散著自責。

姜一:“薛校長,您知道趙雙冬的家在哪嗎?”

薛萍略一思索,說道:“在永良鄉,是我們當地最有名的窮鄉,具體地址我不知道。”

姜一起身,小於也跟著站起來,“您好好休息吧,我們去趙雙冬家裏看看。”

等姜一和小於離開,薛萍的老伴拄著拐杖走進來。

老伴坐在姜一剛才坐過的位置上,手搭在薛萍幹枯的手上。

薛萍還在低喃:“是我做錯了嗎……”

老伴替她掖了掖背角,又起身把窗戶關上,“早上的風涼,還是關上點。我去端藥給你喝,你別多想。咱們已經老了,大不了一條命還了去。”

**

永良鄉距離縣城也就四十來公裏,但山路蜿蜒險峻,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

姜一去過很多鄉,卻沒有見過這麽蕭條的。

不說十室九空,但也差不多了。

小於把車停到一家商店門口,下車去買東西,順便打聽趙雙冬家的位置。

鄉村小店,貨櫃後面有一排貨架擺著生資日雜。

一堆堆的貨物,堆在角落。

貨架後一個六旬老漢正在和一個四十多歲買貨的男人交談。

兩人一邊嘮嗑一邊吸煙,滿屋子煙氣。

見小於進門,老漢叼著煙,瞇著眼問:“買點啥?”

小於挑了半天,選中兩包點心,付完錢她問:“大爺,我問您一下,您知道趙雙冬的家在哪兒嗎?”

老漢問那買貨男人:“趙雙冬?誰啊?你知道嗎?”

男人也迷惑的搖了搖頭。

姜一去鄉裏村裏的次數比較多,深知他們不擅長記大名,大多是小名或者外號響亮。

可她壓根不知道趙雙冬的小名叫啥。

姜一眼睛一轉,說道:“就是咱們這上了個挺好的大學那姑娘。”

買貨男人笑了,“你說老趙家的啊!”

男人熱情的走到門口,用手指著遠處一棟二層小樓。

“你們從二層小樓那個路口進去,就能看到後面有好幾排房子。

最後面那一排,就只剩他們一戶人家了,院子裏養了些羊。”

姜一和小於走出門。

姜一耳尖的聽到老漢和那個買貨男人聊八卦。

“趙老鱉這個狗東西真是活該,見天打人家孩子,把孩子都打的不敢回家。

人家孩子要上學,他連學費也不出。

現在好了,聽孩子她媽說,孩子自己打工自己上學,還拿獎學金,現在名牌大學博士畢業,拿年薪。

趙老鱉這個沒福氣的,喝多酒把自己摔死了,一個棺材板送進火葬場,這就是報應!”

老漢道:“可不是咋的,不是親生的就見天打,真沒人性。

前陣子那姑娘還回來一趟,聽人說,那開的車可好了,穿的流光水滑的,還給留了錢,買了新衣服、好酒好煙。

這孩子還是顧念她媽,這要是我,去泥馬的吧,把老媽直接帶走,給趙老鱉留潑屎!”

“趙老鱉死了,娘們不上城裏投靠她姑娘?”

老漢搖頭,“沒聽說,這玩意誰知道了!”

姜一心想,趙雙冬不是這個趙老鱉親生的孩子,他下手狠打還不給學費,難怪趙雙冬不回家。

按照指點,姜一兩人找到了趙雙冬的家。

鄉裏沒活路,不少人都出去打工,在外地安家落戶。這一排房子有好幾家房頂都塌了,院子裏長滿雜草。

對比而言,趙雙冬家院裏還算幹凈。

院子角落用鐵絲網圈出一塊地,養的一群羊咩咩叫著。

院門就是兩道鐵柵欄,用鐵絲彎成鉤掛著。

姜一打開門往裏走,一只不太看家的小哈巴狗從角落鉆出來,不僅不叫,還伸了個懶腰。

小巴狗走到姜一跟前,用鼻子嗅了嗅,扭著屁股出去玩了。

姜一順利的走進房門口,叩了叩門,“有人嗎?”

話音剛落,就有個婦人鉆出來。

這婦人略帶惶恐的看著姜一和小於,“你們……你們找誰啊?”

姜一觀其面相,膽小懦弱且自私自利。

“是趙老鱉的家吧。”姜一說完這話,摸出證件亮了下。

證件上的徽章,乍一看過去和警帽的有點像。

婦人被唬住了,緊張道:“是,是,有什麽事嗎?”

姜一擡步進入屋裏,婦人不敢阻攔,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姜一環視屋裏。

幹凈,整齊,桌子上還有瓜子、花生和糖。

看來趙老鱉死了以後,女人倒是很快走出來了。

女人始終很緊張,怯懦的問著:“jing官,您到家裏來是有事嗎?”

小於:“你丈夫是什麽時候死的?”

“死了三個月了,他是喝酒喝多了摔死的。

他好酒,喝多就歪歪個身子到處去串門,紮進溝裏多少回了。

沒人害他,他可是自己死的!”

小於拿出一個本子,“別這麽緊張,我們就是人.口.普查,需要知道具體家庭成員,和現在所在單位、住址。”

女人聽到是人.口.普查,舒了口氣,低喃,“我就說嘛,我們一家老老實實的,沒犯什麽事。”

女人老實的報出自己的信息,隨後說:“我還有一個女兒,但是我只知道她的出生年月,身份證號不知道,住哪兒也不知道。”

“女兒住哪兒你不知道?”

女人尷尬的說:“不怕你笑話,孩子和家裏鬧了點矛盾,再加上他爸喝完酒愛鬧事,所以她不告訴我地址,怕她爸去鬧。

我只知道,她在華市一家挺大的單位,是制藥單位上班,住在東林區,再具體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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